复旦-华盛顿大学EMBA项目以色列移动课堂：探索“战斗民族”创业的热土

    “以色列所有的资源，只在以色列人的左耳和右耳之间”

  2020年新年来临时，中东局势并不平静。然而复旦大学-华盛顿大学EMBA18班依然如期飞往特拉维夫，开始他们一周的创新战略管理课程，开启了对以色列这个古老而又新鲜的国度的探索。

  过去十多年来，以色列创新一直得到全球创新者、管理者与学者等相关人士的持续关注，近几年来更引起经济处于转型期的中国企业及众多创业者的浓厚兴趣，那么，以色列创新成功率高的秘诀究竟是什么?最关键的因素有哪些?特拉维夫仅有56平方公里，为何聚集了1千多家创业公司?带领同学前往以色列的复旦大学-华盛顿大学EMBA项目主任邵勃老师，分享了他的思考和见解。

  创业的热土

  犹太人不仅是世界上最聪明与勤奋的民族之一，还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战斗民族”，来自不同国家的犹太民族，以及阿拉伯人和其他民族，非常融合地在这块热土上生活。和人们通常对于发达国家秩序井然的观察很不一样，以色列的人们在公共场合的说话声音很大，街道上的汽车鸣笛也很“彪悍”，充分体现了其“战斗民族”的特质。这恰恰是以色列文化的一个写照，与犹太人本身喜欢争辩与质疑的精神有关，这种争辩精神也是创新成功的关键因素。说话直接降低了沟通成本，并且将社会关系变得较为简单。

  因此，虽然这里资源贫瘠，但以色列人却能力克生存压力的巨大危机，冲破重重封锁蓬勃发展，形成了较为成熟的商业生态圈。在这里，创业是一种常态，包括政府、银行、医院等在内的社会资源都会为创业者提供最大程度的支持，创业成本较低。此次游学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是聆听当地创业者的故事，给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一位毕业于纽约大学创业者，比较了纽约和特拉维夫的创业，说无论是融资成本还是在获得其他方面的支持上，在特拉维夫创业都更具备更多有利条件。有一位创业者分享了一款在商场里帮助盲人导航的APP，一位中年女性创业者是3个孩子的母亲，她分享了让父母监控孩子购物的APP，充分体现了服务对象比较小众但实用性高的特点，彰显了以色列创业的勃勃生机和创新真谛。

  同时，社会环境对创业失败的包容度很高，有些风险投资甚至会更青睐有过失败经验的创业者。例如，在2019年4月11日以色列登首个探月器Beresheet失败的事件中，这项以色列首个由私人赞助的探月任务在最后一刻因为发动机问题而坠毁在月球表面，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表示说：“如果第一次不成功，那就再次尝试。”当然，以色列鼓励冒险性的创新，但是会区分“精心策划的实验”与“盲目的轮盘赌”。

  成功的秘诀

  对于以色列创新的成功秘诀，已经有大量相关研究总结了关键因素，主要包括：重视教育、全民义务兵役制度、移民文化、国民精神与民族个性等。在邵勃老师看来，以色列独特的全民义务兵役制度，最为关键。以色列人在18岁时都要服兵役，男性三年，女性两年，义务兵役是以色列年轻人入读的第一所“大学”，不仅能培养他们不怕艰苦、牺牲自我、使命驱动的精神，还能培养他们的创业精神。由于人口稀少，以色列的兵役制度充满了创新。比如，其高强度的训练，是以实际任务为导向的，以此培养出很多具有跨学科思维和能力的人才;又比如，其长达20多年的预备役制度，保证了政府在危急情况下能及时调遣和投入强大的预备力量，而且每年2-4周的预备役训练，让一起参加的人们能建立起深厚友谊。这种兵役制度无疑是对全民创业及其他能力的一种深度锤炼，以色列年轻人去应聘或寻求创业伙伴时，在军队里的经历甚至比学历还要重要。很多以色列人服完兵役后会去多个国家游历，时间甚至长达2年，例如华盛顿大学奥林商学院的副院长，在25年前服完兵役后就在全世界旅行了两年时间。这既是一种释放，也能增加以色列人对世界的了解。

  以色列的兵役制度虽然独特，但进行仔细剖析，可以发现诸多能够借鉴的相关因素。比如，跨学科思维与能力的培养，这是今后自我学习与组织学习的方向;他们军队中的高级军官数量少、充分向下授权，这告诉了我们组织扁平化的重要性。又如，从1973年开始的Talpiot培训项目，其目标是培养“精英中的精英”，也颇具启发性。Talpiot一词源自《旧约•雅歌》，意指城堡的塔楼，被选拔到这一项目的都是以色列特别优秀的高中毕业生，而且要签订最短9年的服役协议。正是因为有着如此严格高效的培训体系，一些年仅23岁的指挥官就能承担起带领100名士兵的重要职责。人们常常将创新误解为“有想法”，但只有想法肯定是不够的，敢于冒险、承担责任，强大的临场判断力才是最关键的，而这些正是以色列年轻人在服兵役时得到深入培养的素质;创业公司选拔人才，也应该注意对这些素质的考察。

  使命的力量

  在《创业的国度》这本书中，谈到了以色列人的使命感，在邵勃老师看来，这是以色列能够成功的第二重要的因素。书中引用了《基业长青》作者柯林斯的分析：以色列的核心目标，是为犹太人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建设以色列的经济，加入以色列的集群”;书中同时还引用了战略大师迈克尔·波特的集群理论：仅有利润的驱动只能为国家带来一时的繁荣;当经济状况欠佳或国家安全受到威胁时，人民就不会维护集群，而是在第一时间撤走。美国著名历史学家芭芭拉·塔奇曼认为，这种使命感“起着统领全民族的作用”。

  正是这种“起着统领作用”的使命感，让以色列在国防安全方面累积了创造力，并为民用工业及创新创业打下了坚实的科技基础。书中讲述了1960年代末及1970年代初，在英特尔工作的以色列人多夫·弗罗曼的传奇故事。因遭受纳粹迫害而父母双亡的弗罗曼，1949年在姑姑的帮助下来到刚建国的以色列，1963年从以色列工程技术学院毕业后，又到美国深造，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英特尔，他发明的可编程记忆存储芯片成为公司最赢利的传奇产品之一。盛名之下，弗罗曼却离开了英特尔，主要原因是其胸怀“为以色列的经济实现革命性的梦想”——即成为芯片领域的领导者。1973年，他回到以色列并向格罗夫提出在以色列建立设计中心的想法，由于赎罪日战争的爆发，英特尔的团队推迟到1974年4月才踏上以色列的国土，然后很快就在海法雇佣了5名工程师，这是英特尔第一次将核心技术开发放在了海外，而这次像是赌博的投资成为英特尔日后成功的关键因素。1980年，该团队研发出8088芯片，IBM采用此芯片制造出其第一台个人电脑。

  书中还讲到了巴菲特的第一笔海外投资。当时，黎巴嫩战争尚未结束，巴菲特就冒险来到以色列考察，他花了52小时来了解产品行销全球61个国家、精密机床制造商伊斯卡(Iscar)，最后投下重资45亿美元购买了这家公司。当他被质疑其中蕴含的风险时，他说“如果伊斯卡的设备被炸毁了，可以再建造，因为工厂本身并不代表公司的价值。伊斯卡真正的价值在拥有优秀的员工、良好的管理水平、遍布全球的忠诚客户以及它的品牌。所以，导弹尽管可以破坏工厂，但是，那并不意味着灾难性的风险。”

  诚如以色列的建国总理本.古里安所说：“在以色列，要做现实主义者的话，你必须相信奇迹”。邵勃老师认为，以色列人的信念是他们最宝贵、也可能是唯一的财富。他希望，通过分享对以色列的见闻和见解，能够带领更多同学去学习和思考这个“战斗民族”成功的意义。